不知情起何时,却一往而深,无法自拔。 他是她的邻家哥哥,那个小时候对她最好的人。无论做什么都会让着她,不像她其他哥哥一样,没事儿老是欺负她,捏她肥嘟嘟的脸。他总是在她身旁,护着她,免她忧,免她扰。 小学,她离开老家,去了新学校读。而他,也不知去了哪儿,再无联系。她到新学校,不适应。这儿所有的人都不友好,经常欺负她。而那个会护着她的邻家哥哥,却不知在何处。 小小年纪的她,学会了反抗,学会了在别人欺负自己时还回去,学会了如何护着自己。可她仍会不时想念那个曾今护着她的邻家哥哥,想着他如今又去了何方。 在那个懵懂无知的年岁里,她比周围所有人都多了一层不为人知的烦恼。不知该如何与人说,也不会对谁人说。她只是在一个人的时候,看着窗外被树叶切割的支离破碎的灰暗天空发呆。她觉得她的心思,正如这天空般,被切割的支离破碎,灰暗的找不到来时的路,也无法冲破这灰暗,独自开辟新的色彩。 朋友都说她少年老成,她笑笑,不语。 初中,她搬回老家住。她看着离她家只有几十米的房子发呆。自从她走后,再没回来过。而那曾有邻家哥哥的房子,她也从未见其打开过。 当她得知邻家哥哥也搬回来住的时候,她欣喜若狂。想着,他来了,他们就可以一如以前那般玩耍了。 当她再见到她的邻家哥哥时,是在她放学回家的路上。她见到他和隔壁叔叔家的女儿坐在路边长椅上聊天。她看到他时,满心欢喜。他看到她时,礼貌打招呼。 她看着两人相聊正欢,她看着他对她的礼貌疏离。不敢久留。急急走开。 物是人非事事休,欲语泪先流。 她发现一切都不是她想的那样,他们再也回不到以前。时隔多年,他们早已有了彼此的好友,有了多年不见的生疏。他不再是当年那个邻家哥哥。她多年来的期盼,终是空想。 她再看到他时,是表哥结婚。他正在给来的客人递茶水。想想,他家和表哥家关系很好,见到也是正常。她接过他递来的茶水,礼貌的谢过。便独自找位置,坐下。她多年未回老家,这儿的人大多都不认识。儿时认识的玩伴,也早已生疏。听着周围嘈杂的声音、看着三三两两围坐在一起闲聊的人群。她显得格格不入。 他递完茶水,走到她身边坐下,问她为何不和其他人玩儿,一个人坐在这儿。她尴尬的说,不认识。他了然。陪她坐着,说些无关痛痒的话题。她尴尬却又觉得幸运,她想了很久的事,今天终于如愿以偿。不过,她想问的话,终是不知该怎么说出口。他们,早已回不了当初。或者说,只有她一个人还在念着过去,不肯朝前。而他,早已向着新的方向,大步迈进。 那天,他一直陪着她。陪着她吃饭,陪着她去向表哥祝贺,陪着她独自坐在房间看恐怖片。望着周围来来往往的人,看着在旁边坐着的他,觉得自己像在云端,不真实,却又让人舒适的不愿下来。 自那天以后,他开始时不时的来她家,找她玩儿、聊天,写作业。偶尔他来的时候,她未吃饭,便一边说她一边给她做饭吃。他炒的饭,是她吃过最美味的。 她喜欢那时的光景。天空湛蓝,白云悠悠,刚好的阳光,还有她的邻家哥哥。这些凑在一起呀,织就了她最好的时光与最美的梦境。 “走得最急的都是最美的时光”。她还来不及与他回到从前那般亲密,他却不愿再读书,独自远走他乡,去闯荡。而她,却不敢如他那般。她没有那般勇气,也无那般果敢。她能做的,只有读书,只有走着她认为的最安全,最稳妥的路。 她读高中时,总是忙忙碌碌,很少回家。而他,也很少回来。高中三年,他们未曾见过。 她读大学时。他归家,不再做远游的游子。开始在当地找工作,陪伴亲人。而她,却开始了了背井离乡的学习。寒暑假,再归家。她早已没有了当初的勇敢,不敢再去他家找他。甚至连路上遇着,打声招呼,她也显得那般局促不安,生怕被他看出眼中的点点星光。毕竟,此时的他,有了那个在身边伴着他的人。 她开始选择遗忘,遗忘那些只有她一人独自回忆的岁月。她不再像当初那般期许,幻想着不可能的未来。 当她以为忘记了的时候,却连着几天开始做梦,梦到他。梦中的他,不再似现实那般疏离,而是对她现实中不敢想象的亲昵。他们,是最恩爱的一对。 当和她最要好的室友问她,这几天怎么了。总是毫无理由就笑起来。她忍不住,对她说了实情。最后,她道,只是一场梦而已。现在。她只想,等着他结婚那天,穿最好看的衣服,把最漂亮的自己,在他最甜蜜的时刻,展现给他看。哪怕那时他眼中,只有他最美的新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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