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物:王刚 参训学员,陕西人,说话带浓重的陕西口音
马晓波、杜子疼、马达哈 参训学员
张教官 承训教官,时任某高校军训团某男生排排长,。
王老师 辅导员,带队老师
李医生 军训医务室见习医生,刚某医校毕业,同王刚等人年龄相差无几。
另外,医务室还有护士一名。
地点: 军训医务室
布景: 舞台中间放有一张办公桌,办公桌上放着些诊断仪器和病例本。办公桌左边放几张等待诊断同学准备的椅子。办公桌右边放着一张病床。
医务室的外边有棵树
幕启时,李医生和护士正在医务室里整理屋子。外边传来出操的号声,并夹杂着跑步声,吹哨声。
李医生(以下简称“李”)站在门前望天:哟,今儿天这太阳够厉害,咱们得多准备点消暑的药,把那藿香正气水多准备点,今天中暑的学生怕是不会少。
护士:知道了李医生,您这刚从学校毕业,还挺在行的嘛。
李:这哪有什么在不在行的,我不也从这阶段过来的嘛,说实话,当年我军训的时候,总想着跑个后门什么的开张病假条,然后免训进直属排。
护士:那结果呢?进了没?
李:结果?装病到医务室开证明被发现,不但没有进成直属排,反倒还冲了一周的厕所。这就叫“机关算尽太聪明,反误了卿卿性命!”
护士笑。
李:这样,你同我一起去取些药过来。
护士:好!
李医生同护士自舞台右边下。
马晓波、杜子疼、马达哈三人自舞台左边上。
马晓波:什么鬼军训,简直要人命!
不亮就起床,天黑不让睡!
杜子藤:军训确实苦,每天二两土
上午吃不够,下午接着补!
马大哈:嘿嘿,时不时还来个宵夜!
马晓波:哥儿几个,听我说,今天不管用啥玩意办法,我一定要弄到免训通行证。
马大哈:啥啥啥玩意免训通行证?
马晓波:笨死了,这你都不懂?你见过那直属排没?牛轰轰地戴着一袖章随便乱逛,不用受那风吹日晒之苦。
杜子藤:马达哈,我看你就是一马大哈,看见没,军训医务室,只要在这开一病假证明,咱们就可以不用参加军训,懂吗?
马达哈:哦,好像有点明白了。
马晓波:隐蔽!有人来了!
(三人隐蔽到医务室外的树后面)
(张教官拉着王刚自舞台左边上)
王刚(以下简称“王”):教官,俄(陕西话念“e”四声)末事。教官,俄真的末事。俄要回操场。俄要起操场。
张教官(以下简称“张”):你给我走,怎么没事啊?这今天的军训任务还么开始呢,你说你都栽了几个跟头了?还没事?额头烫得跟暖水壶似的,再瞅瞅你那小脸,比那腊肠还黄!
王(立正姿式):报告教官,栽跟头,是因为俄下盘不稳,缺少锻炼。额头烫,是因为俄喝太多开水,散不出热,憋的。脸黄,脸黄是因为俄是中国人,黄皮肤,正常。
张:我!(语塞)我不跟你贫,这就是医务室了,你赶紧进去,我一会儿就找你们辅导员,让他过来看你!我还得回训练场!
王:教官,你就让俄回去吧,俄真的末事。
张(命令的语气):王刚!
王(面向教官成立正姿式):到!
张:齐步走!
张教官带着王刚齐步走进屋至椅子旁边。
(马晓波三人尾随至医务室门口。)
张:坐下!
(二人坐下)
张起身:现在没有我的命令你不得离开军训医务室,除非你拿着医务室开的证明,证明你没病!
王(欲起身被张教官按住):教官,俄……
张:医生怎么不在?你等着,不许跟出来!我先回训练场。
(张教官出门,马晓波三人顺势靠在墙边,没被发现。王刚坐在医务室,马晓波三人走至台前)
马晓波:嗨哟喂,见过傻的,没见过这么傻的,哥儿几个,咱的机会来了。
马达哈:什么机会?
杜子藤:我们该怎么办?
马晓波:这样,你们过来,咱们商量商量。
(三人围成一圈小声嘀咕,片刻后,马达哈、杜子藤架着马晓波,马晓波假装肚子疼呻吟着进了医务室,王刚见状赶紧让开,扶马晓波坐下)
王刚:同学你好,咋回事情?生病啦?
杜子藤:没看见啊,都疼成这样了。刚从训练场上架下来。
王刚:呀,真坚强!
杜子藤:同学,你在这干嘛啊?你也生病了吧?
王刚:没生病,俄末生病,俄是纯爷们,俄咋会生病?
马达哈:哈!还纯爷们,知道纯爷们啥意思不?
王刚:我……
马晓波(突然若无其事地):你怎么没生病啊?刚我们都看见了,
你们教官押着你上这,还没病?
王刚(惊奇地):同学,你不是生病了么?怎么末事啦?
马达哈:问什么呢?问你话呢?
王刚:俄没病,俄真没病,俄想训练,教官不让,硬说俄生病。你们看俄这生龙活虎的样,俄哪像生病的?
杜子藤:不过,看你这骨瘦嶙峋的,脑袋像个橡子头,胳膊肘像根蒿秧棒,脸色黄得像腊肠,也难怪人家说你有病,还“纯爷们”呢~简直就是一“纯秧子”——“病秧子”!
马晓波拉杜子藤:怎么说话的呢?
马晓波:实话跟你说吧,那教官跟你说的话我们都听见了,你不就想搞一张健康证明参加军训吗?我们呢,想搞一张病假证明,不参加军训。这样,我们呢,帮你搞健康证明,你呢,帮我们搞病假证明,怎么样,互惠互利嘛!
王刚:这样,这样不就是作假么?
杜子藤:你不想参加军训啦?
王刚:俄想!
马达哈(拍王刚肩膀):那不就,不就,不就对了嘛,嘿嘿。
马晓波:好了,就这么定了,待会儿,要做什么检查,我就是你,你就是我,对了你叫什么名字?
王刚:王刚。
马晓波:我叫马晓波。懂什么意思么?
王刚(支支吾吾):懂了。俄现在是你,你现在是俄!俄叫马晓波,你叫王刚。
马晓波:对啦!赶紧练习两遍!
王刚(不断地重复):俄叫马晓波,你叫王刚,俄叫马晓波,你叫王刚,马晓波,王刚,马晓波,王刚……
杜子藤:快快块,医生回来了!
马晓波:王刚!
王刚(立正,大声地):报告俄叫马晓波,你叫王刚!
马晓波:嗨哟喂,什么呀这是!
(四人乱成一团,王刚被肚子疼拉着躺在椅子上,马晓波等几人站在旁边照顾他。李医生及护士提着几箱药从舞台右边上)
李医生:进屋,哟,有同学来了。快坐过来,让我看看。
(几人扶着王刚坐到桌子边)
杜子藤:医生,我同学,刚在操场上摔倒了,教官叫我们上医务室看看,看看他还能继续参加军训不?
李医生(拿出病历本):量体温了吗?
马达哈:您刚刚不是不在么?我们刚从训练场下来,上哪量体温?
(护士拿过一体温计)
马晓波:护士,您也给我一体温计吧。
护士:你怎么呢?也生病了?
马晓波:我没生病,可是我们排长还有指导员硬是说我身体不好,非不让我参加军训,可是我想参加啊,能参加军训是一件无上光荣的事情,我做梦都想,他们就说要我来医务室开一证明,证明我身体状况良好,才可以参加军训。
李医生:有这样的事情?
马晓波:有,本来我们指导员是要陪我来的,可是临时有事情,就让我一人先来了。医生,要不,你就给我开一证明吧?
李医生:那不行,既然你们指导员要医务室替你检查,那我们就得查,这样,护士,你给这位同学做一个常规检查吧。(对王刚)你也检查一下。
(护士给二人温度计,李医生填写病历)
李医生:姓名
二人同时回答:王刚(杜子藤、马达哈二人伸手捂王刚嘴并小声说“你叫马晓波”)
李医生:同名同姓啊?
王刚:不是不是,俄叫马晓波,他叫王刚。
李医生:年龄
二人同时回答:十九,十八
李医生:别着急,一个一个来,先王刚。
马晓波语噎,偷望王刚
王刚:俄十九
李医生:我问王刚呢,让他说。
马晓波:哦,我十九
李医生:学院
王刚:人力资源管理
李医生:我问王刚呢,你别说话,好好测体温!
马晓波:哦,人力资源管理
李医生:马晓波,你接着说。
马晓波(下意识地):说啥?
李医生:我让马晓波说,年龄,学院,没让你说。
王刚:哦,我……
马晓波用手比划成18,杜子藤马大哈两人小声说18。工商管理。
王刚:哦,俄18。工商管理。
李医生:怎么啦,问个年龄学院还这么支支吾吾地,要别人跟你说?你们俩认识?
马晓波:报告医生,我们俩老乡。
杜子藤:哦,他们俩光腚地时候就在一起了?
马晓波(小声地对杜子藤):吹牛别太过火了。
杜子藤:这样才逼真。
(马大哈扯王刚)
王刚:哦,就是,俄俩老乡,从小一起长大,一起念书,一起考大学。
李医生:哟,你俩缘分啊!
马晓波(瞪着王刚,苦笑):嗬嗬,就是,缘份啊!
马达哈(悄声对王刚):没看出,你还真能吹。
李医生:那你俩哪儿人啊?(对王刚)马晓波,听口音,你是陕西人吧?
王刚(本能地):俄陕西人!陕西宝鸡!秦岭。
李医生:俄也是陕西人。(对马晓波)俺们仨老乡嘛。
王刚:就是就是,老乡见老乡,两眼泪汪汪。
马晓波、杜子藤、马达哈三人无奈地彼此看看。
马晓波:老乡老乡。
李医生:王刚,听你口音,不像是陕西人啊,京味儿挺重,在北京呆过?
王刚(下意识地):俄没起过北
京。
李医生:什么?
杜子藤、马达哈连忙捂住王刚的嘴。
马晓波(急忙地):马晓波,医生问我呢,又没问你。我去过北京,在北京呆了蛮长一段时间,可能说话就有点变味儿了吧。(转向观众。用从电视上听来的陕西话)俄的神啊~~~
杜子藤:医生,您就别问他俩家里的事情了,赶紧给他俩诊断吧,我们还等着回训练场呢。
李医生:对,把温度计取出来吧。
(二人把温度计给李医生)
李医生(看温度计):哟,发烧呢,39度2,马晓波。
王刚:不是,那是我的。
李医生:什么不是你的,你不是马晓波吗?王刚,36度4,正常。
马晓波:医生,你看我这样是不是不能参加军训啊?
李医生:都烧成这样了,你们俩过来,我给你俩把把脉。
(王刚坐过去)
李医生:马晓波,除了发烧,还有什么不舒服的?
王刚:我没有不舒服,我要回训练场参加军训。
李医生:不行,都烧成这样了怎么回训练场?
马晓波:就是,马晓波,你至于吗?医生,你赶紧给我开一证明,让我回训练场,求您了行么?
(舞台后方传来整齐的“一二一”的口令声)
王刚(着急地):呀,他们都练开跑步了,我的正步还没练好呢,医生,您也给我开一健康证明,我要回去训练。
杜子藤拉过王刚,略带愤怒,悄声地:我说,咱们刚刚不是说好的吗?你现在是马晓波,你要搞到的是病假证明,你的健康证明有马晓波帮你弄到,还在这死撑死撑地。
马达哈:哥们,你知道熊是怎么死的吗?
王刚:怎么死的?
马达哈:笨死的。
王刚(稍稍沉默):怎么笨死的?
(杜子藤、马达哈差点没崩溃掉)
马晓波:别吵了,医生,您就赶紧地给咱俩开个证明吧?求求你了医生?
(四人围至办公桌前)
(指导员王老师,至舞台左边上)
王老师:刚刚到训练场,一排张教官说我们班有位同学在医务室,让我过来看看,不知道怎么样了。二排李教官说有三位同学今天没有参加训练。我先到医务室,看看那位生病的同学再说。
(王老师进了医务室,四同学还围着李医生在开证明)
王老师:王刚同学在吗?
马晓波、王刚同时:我(俄)在!
(四人转过身来,看见是指导员王老师都默不作声,心中有鬼似的地下了头,退身到椅子旁边站成一排)
李医生:您是?
王老师(惊奇地望着四人):你们几个都在这啊?
(对王刚):王刚,我刚刚到训练场,张教官说他把你送到医务室,害怕你又跑了,叫我赶紧过来看看。(摸王刚额头)呀,还真是发烧呢。
王刚:王老师,俄没病,俄真末病,不信你问李医生。
李医生(没抬头,再写诊断书):王刚对吧?王刚身体好着呢,可以参加训练的。马晓波可就不行了,病毒感染性感冒,得好好休息几天。
王老师:走到马晓波面前,怎么,马晓波身体不好?(伸手摸马晓波额头,马晓波不好意思地埋头,环视马晓波、杜子藤、马达哈三人),医生,那这两位同学是什么病?
李医生:哦,他俩不是送马晓波看病的吗?
王老师:医生,他俩告诉你谁是王刚,谁是马晓波啊?
李医生(奇怪地):这有病的是马晓波,没病的是王刚啊?俩老乡,陕西人。
王老师(明白地):哦。
(拍王刚的肩膀,对李医生)这是马晓波?
(拍马晓波肩膀,对李医生)这是王刚?
李医生(疑惑地)对啊?他们是这么说的。
王老师(苦笑):他俩还是老乡?陕西人?
(对马晓波)噢,马晓波,你是陕西人啊?那你肯定会说陕西话了,来,说两句听听?
马晓波无奈地低下头,杜子藤悄声:武林外传!
马晓波突然精神振奋地并伴《武林外传》佟掌柜像:额错咧,额一开始就错咧,额如果不嫁过来,额滴夫君就不会死,额夫君不死 ...
王老师(对马晓波):行了行了马晓波,你这周都逃过几次训了?你说说,你为什么就不想参加军训?
马晓波:王老师,都说军训是大学的第一课,可是这第一课就让我对大学失去了信心。整天就在太阳下边站军姿,踢正步,一个操场来回走,有意思没意思?更可笑的是,宿舍嘛,不就图一舒服,还得按照什么“内务要求”严格摆放;连叠个被子都要“平四角、侧八方,苍蝇飞上去劈叉,蚊子踩上去打滑”,这不纯粹是虐待吗?
王老师:我明白了(对王刚),王刚,你说说你怎么就愿意参加军训?
王刚:报告指导员,俄哥就是军人,俄哥一直告诉俄,不参加军训你就不知道军人俩字的真正意义。俄哥是个边防兵,已经三年没回家了,他说他想家,但是军人的使命使他不能回家。俄哥告诉俄一句话:“鞋可以人家给,但路一定要自己走!”俄知道,这可能是俄这辈子唯一一次参加军训,俄不想丧失机会。王老师,你就让俄回去训练吧!
马晓波等人低声嘀咕:纯爷们,真正的纯爷们!
王老师:军训就是一个造
就强者的大熔炉,在这里能锻出钢,练出好儿郎,拖沓懒散,矫揉造作在这里没有生存的土壤。军训是超越自我、挑战自我的开始,更是我们成为强者的开始。对!“鞋可以别人给,但路一定要自己走!”(对李医生)李医生,他们俩的证明,你开了没?
李医生:原来是这样,等一下,我开。
马晓波:王老师,我,我不要证明了,我要回训练场。
王老师:马晓波,为什么。
马晓波:不为什么,我要证明我也是纯爷们!
(李医生会办公桌前开证明并将证明给王老师)
王老师(看假条):走,先送王刚回宿舍。
王刚:报告!根据队列行进规定:两人成行,三人成列,咱们五个人得排队齐步走!
(五人排队齐步走下)
画外音:
证 明
兹有三连一排参训学员王刚,患病不能参加军事训练,可以进入直属排。但该学员意志坚定,信念顽强,特批准其带病参训。
——校军训医务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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