时间:某天上午
地点:阳光小区门口
人物:
赵红梅钟点工四十五岁
钟小姐私企女老板四十岁
阿宝赵红梅离异的儿子十六、七岁
钟小姐:(边走边接电话上)
喂,你好!哦,哦,(稍微停顿一下,惊喜地问)什——么?这么快就批下来了;谢谢政府的大力支持,有空我请您喝早茶;什么,不用,应该的;那好,我们一会见,拜拜!
赵红梅:(上)
钟小姐,这么早出门啊!
钟小姐:是啊,我去市府办点事。
(欲下,好像又想起什么,又走回来,跟赵红梅说)哦——!对啦,赵姐,你先不用收拾房间,在这里帮我等个人。
赵红梅:(关切地问)等个什么人?
钟小姐:哦!我忘记告诉你了,你看我这记性。是这样的,昨天晚上,我在超市门口被一个男孩抢了包;那包里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,只是一些证件和票据,我也没报警,只是补办起来麻烦。我今早接到一个电话,说是有人把包送还给我,约好在小区门口见面;他一会儿就到,你帮我收好,有劳你了,赵姐。
赵红梅:(亲切地说)我当什么事哩;行,你放心吧,没问题!先去忙吧!!
钟小姐:(放心地说)那好,我先走啦,拜拜!!
下
赵红梅:(扪心自问)怎么?一会儿说抢包,一会儿说送包;这年头,抢了包还有送回来的么??
阿宝:提包上
(旁白)咦,这个女人长的怎么跟我妈很像?
赵红梅:看着这位走过来的男孩,(旁白)(这孩子——就是昨晚的抢包贼?现在的孩子也太可怕了;他的父母就这么放心自己的孩子在外面胡作非为?(唉声叹气地说)唉——如果,是我的阿宝,我非把他送到派出所教训教训)。(于是,上前一步,迟疑了一下说)你——,是给钟小姐送包的吗?
阿宝:(意外地问)您是——?!
赵红梅:哦,她有事先出去了,就交给我吧!她们都喊我赵姐,你就叫我赵阿姨吧。
阿宝:(不自然地挤出一点笑容说)给,(说着把包递上)
(旁白)不知钟小姐跌的伤势重不重?(忽然暗想)没来?莫非——?
突然,警笛大作。(阿宝吃惊地问,您报警了?)
赵红梅:(凛然地说)报警?报警了又咋样。像你这样的坏孩子,不该教训教训。(阿宝要逃,赵红梅用力拽住他的胳膊不让他逃脱。争扯中,赵红梅忽然发现阿宝手腕上,有一大块朱砂胎记。诧异地问)孩子,你这里也长一块朱砂胎记,你叫什么名字?(抬头欲仔细端详)
阿宝:(扬起手欲打,没好气地说)嘿!八字脚走路——管的宽;挺有心计啊,还会暗箭伤人?(手臂一抡,赵红梅跌倒在地)(冷笑着说)嘿嘿,这包今天不还了,看你能咋样。(咬牙切齿地说)真是狗咬吕洞宾——不认好人心(说完,夺过包,扬长而去)
赵红梅:(急切地问)孩子——等等;你是不是叫阿宝?你爸叫长贵。
阿宝:(突然,停下来)刚才你喊谁?你认识我爸?呵——,怪了,在这里也能遇上熟人?
(这时,警笛从街角消失了)(旁白)阿宝说,原来是警车路过。
赵红梅:(痛苦地说)我是你妈——;我是你妈赵红梅啊;孩子,妈好想你!
阿宝:(惊讶地说)什么?你就是我妈?你就是10年都没音讯的妈?
赵红梅:是啊!我就是你妈。你小时候营养不良,得了低血糖,肚子一饿,就脸色苍白,两手发抖。
阿宝:(急忙上前扶起赵红梅)啊——,你真是我妈!妈,妈——,你伤着那没有;刚才,儿子太粗鲁了,我,我——。
赵红梅:(喜极而涕地说)孩子,你真是妈的好孩子。阿宝,妈没事,妈还没七老八十,哪能跌一跤就能跌坏。妈还皮实着那,又不是琉璃做的。
阿宝:(无地自容地说)妈,我——。
赵红梅:(关切地问)阿宝,你怎么会在这?为啥不在家读书?
阿宝:妈,我们放假了;所以,就趁机来找你;我一直想来,爸和奶不让来,我给他们留张字条就跑来了。
赵红梅: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?
阿宝:我们常收到一个亲戚的汇款,他也许知道你的具体地址,所以,我就按着邮戳地址找来了。
赵红梅:(喜极而涕地说)孩子,你真是妈的好孩子。
阿宝:(望着妈妈头上的白发心情复杂地说)妈——,姐姐小英哩?
赵红梅:(喜悦地说)去北京上大学了。月前打来电话,说她在那里找了一份暑假工,今年不来回跑了,说是给妈减负,让我吃好穿好,多保重身体。
(话锋一转)阿宝,你给妈说实话,这包是不是你抢的?
(她从内心多么希望阿宝说不是)
阿宝:(胆怯地说)是。
赵红梅:(顿时气得摇摇欲倒,举手要打)阿宝,你怎能干出这样的蠢事(阿宝上前,欲搀扶赵红梅,被一把推开)我没你这不争气的儿子,现在就把你送到派出所,好好教育教育,然后,再给钟小姐赔礼道歉去。
阿宝:(惊讶地说)妈——,你怎能这样?我是你亲生儿子啊!我们10年没见,刚一见面,你就——。
赵红梅:阿宝,妈天天想你,夜夜盼你,希望你平平安安,健健康康长大,做个对社会有用的人;谁料想,你做起贼来?俗话说,富贵不能淫,威武不能屈,方能成为大丈夫。
阿宝:切,什么大丈夫;(蛮横地说)你不认我这个儿子,我也没你这绝情的娘。
赵红梅:(指着阿宝气急败坏地说)你,你——,这个逆子,气死我了。
阿宝:妈,再让我喊你一声妈。如果,你坚持送我去派出所,我们只好——大路朝天,个走一边。
赵红梅:(气愤地说)什么——?听你说这话的口气,还想揍妈一顿?今天,如果你想逃走,除非从妈身上踩过去。不信,你就试试。
阿宝:(生气地说)妈——,我盼了10年,却盼来了一副手铐,你这还有什么母子情分?哼,你爱送谁送谁去,总之,我不去。
赵红梅:阿宝,如果,妈不送你去,会毁了你一辈子。妈,小事糊涂,大事不糊涂。
阿宝:(咆哮着说)什么——别给你的私心找什么理由?把自己的亲生儿子往监狱里送,还说不糊涂;这话说给鬼,鬼都不信。
赵红梅:阿宝,你说这话,是朝妈心口捅刀子啊。
阿宝:你口口声声说爱我疼我,为啥当初抛下我不管?
赵红梅:你奶奶重男轻女,你爸爸喝完酒就把小英往死里打,我为了小英,只好带她走。这么多年,你知道妈多想你,我和小英省吃俭用,把每月节省下来的钱,托人给你捎回去。
阿宝:(惊讶地说)什么?那钱都是你寄的??
赵红梅:是啊。(语重心长地说)我们刚来南海,钱也用完了,也找不到事做。这时,遇上钟小姐,她看我娘俩可怜,就给我介绍一份工作;为了报答她,我有空就来她家收拾一下屋子,没想到一晃10年过去了。(停了片刻,又说)这包究竟怎么回事,能给妈说说吗?
阿宝:我一直想来寻你,上个星期我跟别人借了200块钱,一下车钱就用完了。前天晚上,我又渴又饿,不知不觉走到一家超市门口,看到前面好像有块面包晃来晃去,于是,跳起来抢到手就跑,没想到确是一个包。我抢了就后悔了,一晚上都没睡好;可是又没法跟她联系,打开包,找她的联系电话;不料,包里还有一封助学的感谢信;觉得她是好人,所以,就一大早,约她在这里见面。
赵红梅:那感谢信是你姐小英写的,因为,你姐那3万块钱学费是钟小姐帮忙出的;你抢的,可是咱家的大恩人啊!
阿宝:(半信半疑地说)真的?
赵红梅:那还有假?信封里不是有小英寄的照片?
阿宝:(打开包,掏出信,抽出照片看,喃喃地说)是有几分眼熟,是有几分眼熟。如果,真是这样,那么我就是咱家的罪人啊。(懊悔地说)我对不起小英姐,对不起钟小姐,也对不起妈,您——。唉——,我真是个瓜蛋!
赵红梅:阿宝,你听妈的话,妈现在送你去自首,警察也许念你初犯,又看你主动送还东西,会给你宽大处理的。孩子,相信妈,妈不会害你的。如果,没事,我们再去给钟小姐赔礼道歉。
阿宝:(恐惧地说)我不去,我不去(边说边往后退)(六神无主地说)不,不——,妈还要上学哪。(退到凳子旁,挡住了,一屁股蹲在上面)。(喃喃地小声说)我不去,我不去。
赵红梅:(赵红梅看着惊慌失措的阿宝,痛心疾首地说)阿宝,听妈的话。妈,不是大意灭亲,是为了你好,孩子。(上前,欲拉阿宝)
阿宝:(惊恐地拖着哭腔说)妈,(声音渐高)妈,不——;(躲避着,身子扭来扭去)我不去。
赵红梅:(泪眼婆娑地说)孩子,妈是没办法啊!(略有停顿)阿宝,妈希望你能理解我的苦衷,孩子!
阿宝:(阿宝仰起头,深情地望着赵红梅)妈——,我知道错了;我听你的。
赵红梅:(注视着阿宝,慈爱地说)孩子,看你身上脏兮兮的,这几天,你在哪睡?
阿宝:公园里。(赵红梅打了一个颤)妈,我肚子饿得咕咕叫,能不能在去派出所之前给我买个糯米鸡,我身上就剩一块钱,打电话用了。
赵红梅:(怜悯地说)孩子,派出所旁边就有,我们一块去吧。
准备下
钟小姐:(上)(诧异地问)
赵姐,你这是干啥??咦,这不是——?
赵红梅:(愧疚地说)钟小姐,对不起,是我那不争气的儿子,把您的包当成面包抢了。现在,我把他送到派出所,给您出出气。
钟小姐:赵——姐!你这是什么话,看你把孩子吓的。他们年龄小,偶尔犯一下错,我们应该晓之以情,动之理的教育他们,怎能动不动就往派出所送?我们小时候哪一个又让自己的父母省过心?我们也应该有我们做父母的胸怀和勇气给他们改过的机会才是正理!
赵红梅:谢谢!钟小姐大人有大量。(转过脸,严厉地对急促不安的阿宝说)阿宝,还不赶快给钟小姐跪下来,赔礼道歉。
钟小姐:(急忙上前,扶住欲下跪的阿宝说)使不得,使不得。(回过头愠怒地说)赵姐,这就是你的不对了,现在都什么年代了,还跪?再说,现在人家已经知错就改,不是主动把包送来了嘛!
赵红梅:(感激地说)谢谢钟小姐!谢谢钟小姐!(阿宝也跟着轻声说,谢谢钟小姐!)(赵红梅走到阿宝跟前,轻轻拥他入怀,在阿宝额上吻了一下,这吻有爱,也有深深的歉意)。
钟小姐:(高兴地说)今天,三喜临门。一喜是,这包失而复得;二喜是,我扩建厂房的申请批下来了。三喜嘛,就是看到你们母子久别重逢;喜上加喜啊!你们还没吃早饭吧!走,我们一起去喝早茶去,庆贺庆贺!!
仨人手拉手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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