01 医院 下午
年轻美丽的黎姢,躺在医院的病床上,苍白的脸孔看着身旁的丈夫林力伟。
黎姢(虚弱无力的):老公,别再折腾了,我们已经没钱了,放弃吧!
林力伟(笑看妻子):没关系,医生说过,你快好了。(他低头看了下表)时间差不多了,我该去接我们的雅楠了。
林力伟转过身走出房间,向来坚强的他此时不自禁眼泪流了下来。他仰天叹息,烦恼忧愁的,心里在想着,怎么办?家具、电器、车、房子,家里能卖的都卖掉了,亲戚朋友能借的也都借了,就连爸也把他最后的棺材本给了我。林力伟脑海闪出一段与父亲对话的画面,力伟,尽力吧!不要亏了跟了你的人。林力伟走到医院的后花园处,撕心裂肺的痛哭出来。
02 幼儿园门口 下午
林力伟站在女儿的学校门口两眼眺望着,旁边一个大妈和一名女子,在那里小声的交谈着。
大妈(问起那名年轻的女子):秋蓉,你丈夫现在怎么样了?
秋蓉(愁容满面的):医生说,要换肾。唉,可是到哪里去找啊!钱我有,但是现在总不能买卖人体器官吧!
大妈(点头唉叹道):真是让人痛心啊!
林力伟在一旁听着,突然间他眼睛一亮,走过去。
林力伟:大姐,我能和你商量个事,好吗?
这个大妈和秋蓉,警惕的眼神看着林力伟。
秋蓉:你想干什么?
林力伟(赶忙解释道):别误会,别误会,我也是来接孩子的,听了你的事情,我想我有办法帮你解决。
秋蓉(听了疑惑的问林力伟):你能有什么办法?
林力伟:你丈夫是不是需要肾,你看我可以吗?
秋蓉:这怎么可以,这是违法的事情。
林力伟(紧张了一下):大姐,这里人多,我们到别处去说吧!
说罢两人走到偏僻狭小的巷子里去了,左顾右看,见没什么人了。林力伟才开口说。
林力伟(眼泪掉落):大姐,我跟你实话实说了吧。我妻子现在病重,急需20万医用费,医生和我说过,再有个20万,就能治愈我妻子的病。可是我到哪里去找这20万啊,20万对于现在的我来说,就是个超级的天文数字,我实在无路可走了!大姐,我们就算是互相帮助吧,我听说了,人只有一个肾是没有关系的。
秋蓉犹豫了半天,最后她点点头说道
秋蓉:那我去问问我丈夫吧,你有联系电话吗?
林力伟(苦笑道):我什么都没有了,卖得干干净净了,你把你的电话号码给我吧!
秋蓉把手机号码抄给了林力伟,说道。
秋蓉:那我们明天联系吧。
说完了,转头各自带着自己的孩子回去了。林力伟想到有治愈妻子的希望,脸上终于有了笑意,带着女儿回到医院。
03 医院的某间电话亭 白天
林力伟给那个秋蓉拨通了电话,林力伟拿起话筒,心里边有点紧张的。
林力伟:大姐,我是昨天的那个人,你还记得吗?肾的事情,你们考虑的怎么样了?
电话的那头说,明天我们到医院检查下血型,然后再谈谈价格。
林力伟(激动不已的):谢谢你了大姐,是你救了我们一家,感谢你了!
电话里面又说,如果成功了,也是你救了我们一家,请不客气!
04 某咖啡厅 日
第二天的清晨,林力伟和秋蓉约好,在医院碰面。一连串烦琐的检验工作和手续结束了,诊断结果出来,可以采用。他们来到咖啡厅,坐下。
秋蓉:你开个价吧!
林力伟(想了想说):大姐,我妻子现在还需要20万,我现在也没有钱了,你看,能给多少?
秋蓉(笑了笑):你很诚实,我打听过你的事情了,你能这样为了你的妻子,我很感动。这样吧,我给你50万,希望你和你妻子女儿回去以后,能买套好点的房子和家具。
林力伟(流泪感动的):谢谢你,大姐,我以后会报答你的。
秋蓉(直截了当的拒绝道):不,这个价格是很公道的,你放心,我们不会落井下石的。我先给你30万,等手术完了,我再给你20万。
林力伟:大姐,你得答应我一件事情,千万别把这件事情,告诉任何人。我以后还要做人,我…….(林力伟的脸忽然脸煞红煞红的。)
秋蓉(笑着说):你放心吧,我不会说出去的。
05 医院 日
手术很成功,转移的也不错,秋蓉如约的,把最后的20万支票交到林力伟的手里。
秋蓉:你安心的养病吧,你妻子和女儿,我会帮你安排照顾好的。这几日,你就说出去作了,我会给你料理好一切的。
林力伟(充满着感激):真的太感谢你了,大姐!
林力伟恢复的极快,当他回到妻子身边的时候,已然发现妻子的气色比之前,强了很多了。他去询问了下医生
林力伟:医生,我妻子的情况如何了?
医生:不错,现在可以回去静养了,再过个半年,估计就能完全恢复了。
林力伟心中的一块大石终于也能放下了,他再仔细寻问了医生,妻子的注意事项,然后就去办了出院手续。
林力伟用剩下的钱买了套房子和简单的家具,带着妻子和女儿来到了新家。他站在新家的门口看着,轻松的吸了一口气,叹息,噩梦都过去了,一切都会好起来的!
06 医院 下午
林力伟找了份工作,尽心尽力的去做好,他让妻子黎娟在家里修养,顺便照顾一下女儿。林力伟为了家里的生计,经常加班到很晚才回来,一天晚上,他发高烧了,感觉全身很冷,就到药店随便买了点药吃吃,也没在意,后来他发现,吃药竟然没有用,就去了医院检查。
医生(看着他说):你在摘除肾的时候,没有得到充分的调养,现在伤口发炎了。
林力伟(听后,整个人犹如晴天霹雳一样):那,医生,我这个情况,需要多少钱才能治愈?
医生:这属于中级手术,费用不会太高,不过有一点我要告诉你,你的检查报告对你很不利。
林力伟(焦急的问医生):是什么?
医生:你以后的性生活会受到影响。
林力伟(低头一笑):为了我妻子的健康和家庭的美满,我这样做算是值得了。
林力伟起身给妻子打了个电话,叮嘱,好好照顾自己和楠楠,然后就随医生进了手术室。
07 林力伟家 日
两个月后,林力伟回到家,看到妻子和女儿,欣慰的笑了。让林力伟意想不到的事情终于都发生了,夫妻之间的生活,他再也不能坚持下去了,时间一天天的流逝,他与妻子渐渐地有了隔阂。林力伟一昧的忍让忍让,最后,黎娟还是跟他提出了离婚。
林力伟让黎娟自己去选择,财产分割和孩子抚养权,黎娟选择了现有资金的一半和房子,没有要女儿,林力伟失望的看着这张熟悉而又陌生的脸孔。
林力伟(伤心落泪):到最后,你还是选择了房产,那我们之间这么多年来的感情呢,全当灰飞烟灭了吗?
黎娟(抱歉的):对不起,力伟。多多保重自己!
黎娟转身离去的身影,林力伟看着曾经深爱着的女人,他只有坦然的接受了这样的现实。林力伟带着女儿和分到的几万元,到外面租了间房子住下。
08 林力伟出租屋 夜
林力伟看着女儿熟睡的脸庞,眼眶却不停地流泪。这就是我蹉跎半生经营的爱情,让我卖掉器官都可以不在乎的人。想不到啊,最后还是刺痛了我,分开竟然心会那么的痛,怎么会痛得这样的厉害呢,好像连呼吸都是痛的,胸口像被撕裂了一样。可怜了我的楠楠呀,她还那么小,需要人照顾,她要上学,需要温暖,我决不能让她在幼小的心灵上有阴影,我要重新站起来。
09 学校门口 日
一年后,楠楠上小学一年级了,林力伟来到楠楠的学校门口等。林力伟看到女儿出来,他欣喜的过去拉着女儿的手。楠楠高兴的奔跑过来,扑入爸爸的怀里。
雅楠:爸爸,你今天怎么有空来接我放学了!
林力伟:爸爸发工资了,今天带你去商场买新衣服。
雅楠(欢快地跳了起来):真的吗?耶,太好了!有新衣服穿了!
林力伟牵着雅楠的小手来到一间中高级商场。
10 某商场 日
林力伟刚走到商场门口,就遇见了他的前妻黎娟,雅楠高兴的喊着
雅楠(楠楠指着黎娟,跳跃起来):爸爸,你快看呀,是妈妈!
林力伟看着眼前穿金戴银的黎娟,不禁愣了下,最后还是打了声招呼。
林力伟:你……..现在还好吗?
从车上下来一个五十多岁秃顶的男人,站到她的身边问道
秃顶男:他是谁啊?
黎娟(眼睛里透着鄙夷):他就是我的前夫。(说完,黎娟还悄悄地在秃顶男的耳根旁说道)别看他这样,其实那里就是废物。
秃顶男(淫笑的说):宝贝儿,还是我厉害吧,哈哈哈哈……..
这对不知羞耻的狗男女,若无旁人的耻笑着林力伟,转身钻进了一间雅阁,撒下一片嘲笑离开了。林力伟面色发青,嘴唇发紫,双手在颤抖着。楠楠慌张的叫着爸爸
雅楠:爸爸!你怎么啦!
林力伟(布满伤痕的心哭喊):天哪!我到底做错了什么,为什么要这样来报应我!!
回去的一路,林力伟伤心欲绝,他自言自语地重复着那句话“这是我的报应,我的报应!”
林力伟整日抽烟喝酒,时常的自说自话,渐渐地人们发现他已经有些不正常了,只有楠楠说什么他才知道,才能听到一点。
11 林力伟出租屋 黄昏
天忆黑了,外面飘着雪花,楠楠搓着冻的通红的手,对林力伟说。
雅楠:爸爸,我好冷,好饿呀!
林力伟木然的从口袋里摸出钱来,出去买了瓶啤酒,一包花生和一块面包,就回来了。
12 雪天路上 黄昏
他一边喝着酒,一边慢慢在路上走着。突然间,一辆面包车从转弯的地方开了过来。林力伟就这样撞了上去,那面包车紧急刹车,地面满是雪花,很滑,砰的一声,林力伟被猛撞了出去。幸而车开得并不快,林力伟惶恐的望着面包车,一边捡路上洒落的面包和花生。车上下来两个身材魁梧剃着板寸头的男人,看了下车,说道
魁梧男:他妈的,真邪乎啊!他应该没事吧!
另一个叼着烟的男人还笑着说
叼烟男:看他那样,没事啊!
说罢,他们便大摇大摆地开车走了。
13 林力伟出租屋 夜
林力伟回到家里,把面包和花生给了楠楠,楠楠看到林力伟额角上沁了几滴血液,她大声的对爸爸喊着
雅楠:爸爸,你头上流血了!!
林力伟摸了摸,看自己手上的血什么也没说,就躺到床上了。楠楠一边吃着面包,一边写作业。楠楠仰着头,想,今天老师要求写一篇作文,我的爸爸妈妈,其它的作业都写完了,就剩下这作文了。楠楠歪着脑袋瓜想着,妈妈到底是什么样的呢?爸爸……妈妈…….,妈妈的印象在楠楠的心里已经是模糊不清了。看着躺在床上不停咳嗽的爸爸,楠楠打了一盆水,兑好了热水,拿着毛巾轻轻的给爸爸擦脸和手,再给爸爸掖了掖被角,自己也洗了洗,检查门和窗,灭灯,乖巧的爬到自己的小床上安静的睡下。
早晨,楠楠早早地起来了,推醒了她爸爸说。
雅楠:爸爸,你醒来,我去上学了!
林力伟从身上摸出1元钱给了女儿,沙哑的声音说。
林力伟:楠楠,自己去买点东西吃吧!
雅楠出去买了两根油条和一杯豆浆回来,把一根油条和豆浆放在爸爸床头的柜子上面。然后拿起书包,一边吃着,一边往学校的路上走去。
14 上学路上 日
雅楠走在半路看见了邻居的清霞阿姨,她清脆的喊了声。
雅楠:姨娘好!
清霞看着雅楠穿着单薄,便问了句。
清霞:楠楠去上学啊,今天比较冷,怎么不多穿件衣服啊?
雅楠:(回答道):爸爸答应我了,过几天就给我买新衣服呢!
清霞把雅楠喊到跟前,给她梳了梳头,说
清霞:你等下,姨娘就过来!
清霞找了件有九成新的羽绒服,给雅楠披上,笑着说
清霞:楠楠,再叫声姨娘,姨娘给你穿花衣裳。
雅楠高兴的又蹦又跳,连喊了两声。
雅楠:姨娘!姨娘!!
接着,清霞又从口袋里掏出50元钱,给雅楠说道。
清霞:楠楠,你拿好了,回家给你爸爸。
雅楠(怯怯的):姨娘,爸爸不许我拿别人给的钱。
清霞:傻孩子,别人给的钱,我们当然不能要啊,但是我是你的姨娘啊!听话,赶紧去shangxuw!(清霞硬把钱塞到楠楠的口袋里,叮嘱道)去shangxuw!别迟到了,好好学习,不然你钢子叔叔又要打你羽绒服了!
雅楠(乖巧的说)知道了,姨娘。
清霞微笑目送手挥,雅楠远去。
15 学校门口 日
雅楠刚走到学校门口就看见了她害怕的钢子叔叔,钢子就是平时给小区里收个电费什么的,拿点微薄的工资赚点小钱,雅楠家里的费用全是他自个儿掏腰包的,雅楠见了他,有些害怕的打了声招呼。
雅楠:钢子叔叔好,吃饭了吗?
钢子(点头):嗯,吃了,你去上学!我去买个炉子,下午给你家装上!
钢子临走的时候,拍了拍雅楠小脑袋瓜子,雅楠道谢的说。
雅楠:谢谢叔叔!
钢子(开心的笑道):嘿嘿,小崽子,还知道客气了!
雅楠是班长,到了学校,她就开始收作业到老师的办公室去了,中午放学回家了。
16 出租屋里 日
雅楠见爸爸还躺在床上没有起来,雅楠高喊出来。
雅楠:爸爸,我回来了!!!
林力伟没有回答,雅楠感到很奇怪。
雅楠:爸爸,你是怎么了!怎么不说话啊!!
雅楠爬上爸爸的床,林力伟的脸色已成了死灰,眼睛空洞的睁着,仿佛对为世间的感情迷茫了,又像是在倾诉,不甘和幽怨,耳朵和嘴巴里流出来的血迹已经干涸了。
雅楠(尖叫):爸爸!!!
雅楠的尖叫声引来了邻居的钢子叔叔,钢子见林力伟成了这样,心里咯噔了一下,伸手摸了林力伟的脸,已经凉了。他吃惊的问着雅楠
钢子:楠楠……你爸爸他…….他是怎么流血的?
雅楠(哭着说):不知道,爸爸昨晚回家的时候,就已经在流血了。
钢子拿出手机报了警,一会儿的功夫家里就挤满了很多人,大叔大妈都着急的寻问,怎么了?发生什么事了?一个王大妈从人群中挤出来说。
王大妈:昨天晚上,我看见他在路上捡东西,难道是被撞了吗?
众人七嘴八舌的问着:那你看到车牌号码了吗?
王大妈:没有,天太晚了,又下着雪,我没有注意,唉!(王大妈叹气)
警察来了,拍了几张照片,咨询了一下,房间里的人乱成一团,这时候雅楠就坐在床里面,死死的拉住她爸爸的手,问
雅楠:爸爸,你是哪里不舒服了,你怎么不说话呀!!
一句话喊了出来,房间里的人,无一不是泪如雨下。清霞一把抱起了雅楠,擦着眼泪说。
清霞:楠楠,以后你就跟着姨娘过了,姨娘再也不会让你受到一丁点儿的痛苦和委屈!
一时间,整个房间里的人都互相争着要领养雅楠。平时大家伙儿都经常照顾这对父女,但是想着现在的这种情况,他们都想尽点自己的绵薄之力,来照顾这个苦命的孩子。
雅楠看着爸爸被人包着抬出了房间,撕心裂肺的哭喊道
雅楠:别拉走爸爸,我以后会好好的听话,再也不惹他生气。别拉走我爸爸呀!……..
那痛哭的声音,比刀割在人身上都疼,王大妈几步跑回家,拿出二千元钱放到清霞的手里。
王大妈:侄女啊,好好的照顾雅楠,钱不够的话,和我说,我就是砸锅卖铁也要帮助你照顾好雅楠的。
清霞推开了钱,一屁股坐在地上,哭着喊着
清霞:老天呀!你怎么不开开眼看一下啊,楠楠是多么好的一个孩子,力伟也是个诚实的人啊!怎么就让他落到如此的结局呢!!!
林力伟平时在大家的心目中,他帮助邻居,为了妻子他卖掉了肾来挽救她的生命。可是没有想到,这样的男人竟然落到如此的结果,死的时候,谁也不会知道,他为什么还要拿着相片,里面有他的妻子和他的女儿,究竟是舍不得他的妻子还是舍不得他的女儿?究竟他坚守的执念有没有意义...........还是这两者之间??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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