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文在《东江源文艺》2024年3月刊刊发
编剧:锦绣时间:夜晚地点:车头镇官溪村人物: 曾小春(镇政府一般干部,驻官溪村)黄香(特困户,做小吃的能手)祥古(官溪村村长)老婆婆(黄香的婆婆,祥古的巴婆)
【一轮明月悬挂在夜空,官溪村像一个熟睡的婴儿,静静地躺在群山环绕的摇篮中。月光下,满池的荷花影影绰绰、随风起舞。整个村庄,只见池塘边的瓦房还亮着灯。远处传来几声犬吠,弯曲的村道由远而近驶来一辆摩托,车灯照在瓦房门边一块写着做粄,联系电话XXX的牌子上。摩托的主人急冲冲停车迈步走向瓦房,举手敲门那一刻停下,一脸犹豫纠结的表情。徘徊片刻后骑上摩托朝村内部骑去。
艾粄团子
【瓦房内客厅,一张简易的桌子叠放着各种形状的粘米粄。黄香弓着腰还在用力搓着最后一大团粄,额头布满汗珠仍不肯休息。
卧室中,老婆婆斜躺着。她耳边一遍又一遍地回响曾小春说过的话满婆,如果黄香是您的女儿,您舍得让她单身到老、远赴他乡吗?……听到摩托的声音,老婆婆扶着墙颤巍巍从卧室走出。
韭菜酿菜
老婆婆:香仔,做完了吗?
香仔:妈,你怎么起来了?(说完洗手去搀扶婆婆坐下)
老婆婆:我刚刚听到摩托的声音,你去开门看看谁来了?
香仔(犹豫了一下还是听话地去开门张望):婆婆,外面没人!
老婆婆:(嘀咕:没人?怎么可能?!)香仔啊,我的病也好得差不多了,你早点休息,明天就放心去深圳吧!
香仔(心事重重的):我……我没买到车票。
老婆婆(心想:现在又不是春运期,会买不到车票?莫非……):你冇日冇夜做粄,会累坏的!哎……我就是前世造多了恶!中年死了老公,老年死了儿子,如今身体又不好,连累你和孙子跟我受罪。
香仔(眼圈红红的):妈……你就好好养病,什么都不要想!我送你回房休息吧!老婆婆:香仔!妈睡不着,想和你唠唠……
芝麻丸
【祥古家,曾小春和祥古坐着喝茶聊天祥古:小春啊!你就冇老婆,香仔就冇老公,莫说现在还早,你就是三更半夜去找她,也冇人敢说你们什么哇!……听俺巴婆讲,广东那个五星级大酒店的郑老板一日打几次电话催香仔倒回去上班,还说给她再加1000元工资呢!你再这么磨蹭,香仔就变广东嫲哦!
曾小春:香仔姐是个香饽饽!我就是不磨蹭真心挽留她,可留得住吗?我担心如果不叫上你一起去,她就不给我开门呢!
安远县车头镇官溪村游客接待中心
祥古:不可能!官溪村人热情好客,哦!(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)莫非你得罪了香仔?
曾小春:得罪?呵呵,也算得罪吧!上次我鼓起勇气说喜欢她、要娶她。她却说不想嫁一个比她小还要她照顾的,高攀不起我这个弟弟。还警告我说,寡妇门前是非多!叫我以后不要一个人去她家,免得人家说闲话背后被人戳脊梁骨。
祥古:哈哈哈……香仔真这样说了?
曾小春(无奈地点头):害得我这段时间都不敢去她家了。今天上午去她家,想让她填一张安远三鲜粉名小吃创业基金贷款申请表,商量商量家庭创业规划的事。她不在家,她婆婆说香仔姐去了县城买车票,准备明天去深圳。
祥古:怪不得你这么晚还来一趟!你想到挽留香仔的办法了?
曾小春:办法总比困难多,是吧!办法是有,就不知是否管用。
祥古(兴趣浓浓):哦,愿闻其详,请说来听听。
曾小春:香仔姐在五星级酒店帮了三四年忙,从配菜工做到厨师助理再到现在的早点部经理,是见过世面的人,对饮食文化这块肯定有自己独特的理解。她有管理经验,是做小吃的能手。于公于私,我都要竭尽全力挽留她!
祥古:是啊!香仔是个宝!如果不是丈夫横死、婆婆病重,花钱如同撒树叶,怎么会到现在这般贫困、无奈!
曾小春: 她可以填写安远三鲜粉名小吃创业基金贷款申请表,无息贷款10万元做启动资金;也可以加入网上农家小吃联盟。我战友是网上农家小吃联盟盟主,我刚刚和他谈好,可以让香仔姐以个人管理经验做小吃的技术这种形式入股加盟。
祥古:好!小春还蛮了解香仔,知道香仔有管理经验,是做小吃的能手,需要‘钱途’!
曾小春:政策好、网络通,安远三鲜粉名小吃将大有作为!
祥古:走!我陪你去香仔家!我期待着:香仔这只领头羊能带活咱们村的经济呢!
【镜头切换到香仔家,粄差不多做完了老婆婆:今日,你上井的巴婆来看我。听她讲,细妹的老公得了癌症,细妹这只打靶嫲,老公还冇死就勾勾搭搭,搭到一个医生,抛夫弃子跟医生走了;还有国凹的英仔,他老公承包的脐橙树得到黄龙病砍了一窝一片,亏了大本,她嫌家穷不好过日,跟着稀土矿的老板离家了……
黄香:妈,你讲这些做什么?
婆婆:香仔,娶到你做心脯(儿媳)是我天大的福气!妈也是年轻守寡苦过来的!你还年轻,遇到喜欢的就结婚吧!妈不该怪你,不该拦你!
黄香:妈,我没遇到喜欢的!
婆婆:那个驻村干部小春好久都没来咱们家了……
黄香(没等婆婆说完就插嘴):他不会来了,不会再来了!
婆婆:可是,今天上午他就来了找你啦,我告诉他你去买车票了,明天就去深圳!
黄香:妈,你跟他说这些干什么……
婆婆:妈想,如果他是个有担当的男人。今晚就会来一趟,见你一面把你留下,是我高估了他,都说官字两个口……
【香仔听了婆婆的话,眼前不时幻化出几组组和曾小春相处的画面。(打电话帮香仔联系买粄的客户、来家里帮助修水龙头、辅导香仔的孩子做作业、向香仔告白——香仔姐,我喜欢你,嫁给我吧!)嫁给我吧!嫁给我吧!嫁给我吧……,这样充满诱惑的声音一次次荡漾在香仔的脑海)
婆婆(见黄香不说话又问):香仔,你觉得小春怎么样?
香仔(回过神来):妈,小春人貌好脾气好又比我小,除非他不想娶,他想娶的话,客女也娶得到哇!怎么可能还要我这种带拖斗的豆腐渣吗?我高攀不上。
婆婆:女大三,抱金砖!什么高攀不高攀,我还觉得他配不上我的好儿媳呢!
官溪村是江西省3 A级生态示范旅游村
(正说着,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婆婆的话)
祥古(在门外喊):香仔,香仔!打门!小春找你有事。
婆婆(咧嘴而笑):祥古和小春来了,真的是人弄狗到(方言,相当于‘说曹操曹操就到’的意思)!香仔快去开门!
黄香(一抹红晕在脸颊浮现,犹如怀春少女):祥古叔、小春,你们来了,快请进!
祥古(走到桌旁看粄):香仔啊!你的手真个蛮巧!艺术品样叫人舍不得吃!
婆婆:那是!不是我吹香仔,香仔做的粄真的蛮消(好卖)。日日夜夜做,我就担心她会累坏!
祥古:粄个销路好嘿好事,但也要注意身体!你个粄卖给餐馆几块钱一斤,餐馆至少卖二十元一斤。
婆婆:冇钱哇!有钱就自己开餐馆当老板。
曾小春:满婆,钱的事不用担心。可以技术加盟,也可以无息贷款。(说完,将表递给一旁的黄香)
黄香:安远三鲜粉名小吃创业基金贷款申请表?可以免利息贷款10万?
曾小春:是的。做响安远三鲜粉名小吃这块牌子,就是对我们安远客家饮食文化的传承。
黄香:还可以技术加盟!祥古叔,我……能行吗?
祥古:你在五星级大酒店做了这么多年,又是做小吃的能手。你不行,咱官溪村就找不到能行的人!
(黄香手拿着申请表,有些激动、有些不安,将探寻的目光依次投向祥古、曾小春、婆婆,仿佛要在他们的身上寻找力量)
婆婆:古话讲,三个刁(聪明)夫娘,不当(抵不上)一个笨男子。我们妇娘人屙尿得不上壁。祥古,你是一村之长,你说这表填还是不填?我怕香仔一签字,把自己卖了也不晓得哇!
祥古(话中有话):小春来了一次,手都举起了却没敢敲门,而是喊我作伴一起来的!这样的好男人,香仔讨自己卖了也不亏啊?
婆婆(下定决心成全):小春啊,香仔不是我女儿却胜似我女儿。你要好好待她、帮她,我……支持你们!
(曾小春看着婆婆慎重地点头,又将目光投向黄香。正好黄香侧头看向曾小春,两人眼神撞在一起,黄香脸一红,连忙低头填表掩饰。婆婆和祥古见状,呵呵发笑。)【和谐共处,人美景也美。音乐响起:你是谁,为了谁……】【剧终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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