原标题:新版《流星花园》编剧、90后小说家为何说和自己过不去的人适合写作
曾获新概念作文大赛一等奖、被中国台湾偶像剧教母柴智屏相中后成为新版《流星花园》编剧、小说《溏心爸爸》曾被改编为同名话剧并预计明年筹拍电影、另一篇《盲人摸象》即将改编为短片面世……熟练辗转于文本、影视和戏剧舞台,90后编剧、作家周苏婕的首部短篇小说集《空心爱》新近由上海文艺出版社推出。全书八个短篇故事把触角伸向原生家庭、两性关系等现实议题,试图辩证挖掘多维度的复杂人性。
故事讲究戏剧矛盾,但不写工具人或是绝对的正反派,是我的底线。前不久在幸福集荟·黑石店,周苏婕与合作多次的导演张训玮亮相新书读者见面会,她谈到,想通过小说角色去探讨复杂问题,而不是限于单一评价中,比如过度善良、过度的爱是件好事吗?书封上那句无情的人,常常做对事,心里有爱,倒容易犯错并不是让大家做无情的人,而是讨论道德的相对性。现实里人们往往都相信自己的逻辑,并在这个逻辑里合理行事,正义行事。所以要站在更高维度把这些形形色色的人组局。写作要求我看到层次,看到变化。
最早,我单纯想写一段父女关系,处处矛盾,爱恨交织。一个要走,一个不要走,来回激战数个回合,要走的不想走了,不要走的反而想走了。可后来我发现,忽略妈妈看父女关系,怎么写怎么失真。只有把妈妈这个角色放回来,才能尽可能真实呈现。虽然妈妈本人没出现,但她始终飘荡于父女俩心头,由此引申出一系列婚姻问题,母女问题,两性问题。戏剧作品《溏心爸爸》亮相时,周苏婕曾经透露过创作理念——故事本身不重要,重要的是它必须是一个开关,一打开,观众也被打开了,他们被触动,被刺激,不由得反思自己的人生,引发全新的思想。
创造并打磨一个个人性开关,正体现在小说集《空心爱》中。作品创作视角刁钻,叙事克制却语言生猛,捕捉生活中无法言说又无处不在的情感。评论家苏旭东认为,苏婕的故事和人物都别开生面,极具当代价值:表面上的温柔,爆发出浓烈的破坏力;弱小躯壳里的人物,一次次走向不可知的未来。
这个安静却不安分的美丽才女,文字温柔而又直接,细腻却很大胆。那淡淡的哀伤与浓浓的欲望后面,是对周遭的关切与理想。柴智屏如是评价。曾在台北跟新版《流星花园》剧组,周苏婕深切体会到了小说写作与剧本叙事的巨大差异——小说的语言转化到剧本的时候会变得非常书面化,如果你没有经历过写剧本训练的话,尤其是开剧本会,大家读出来的时候会非常尴尬。写的台词很不像人说出来的话,所以一开始开剧本会真的非常痛苦。好在后面一直在坚持学习,直到剧组杀青。
在写作图谱里,周苏婕也树下了新的路标——刘震云《一句顶一万句》、王安忆《长恨歌》、毕飞宇《玉米》,这三本书曾给了我巨大的震撼。后来金宇澄《繁花》对我影响也很大。周苏婕说,从中可以感受到作家那种共通的情感,比如刘震云把人类的孤独描写得非常深刻,文字却异常简单,几乎没有用的什么成语或者修辞。我非常想写出这样的作品,就一直在这样的路上走着。
冥冥中被选定的感觉,各种缘由涌上心头,汇成一种本能告诉我,你要当作家。一个和自己过不去的人,适合写作。一个有着疯狂事业心且高度自律的人,适合写作。一个对真相充斥极度渴望的人,适合写作。一个某种程度上抗拒快乐沉浸痛苦的人,适合写作。长期摸索复盘后,我终于接受我和别人的不一样,也确认,写作就是我此生的意义。一旦决定,便身体力行地去做了,一做就是十二年。书中周苏婕如是袒露心路,不管是揭露真相的作家,还是目睹真相的读者,双方都不怎么快乐。可我想人活这一生,除了寻求快乐,还在寻求理解,甚至后者比前者更珍贵。人生很多困境从古至今都无法解决,但一句我懂你,就足以让人宽慰。
作者:许旸
图片来源:出版方、剧照
编辑:周敏娴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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