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群口3人相声剧本一
甲:为人不当差,当差不自在,刮风也得去,下雨也得来。嗐!最近本地出了一件杀人案,老爷限我三天之内将凶犯拿到,眼看着三天期满了,连一点线索还没有,这……这……便如何是好?哎!有了,我如此这般,准能交上差。正是:只要交差了事,哪管别人受屈。(走圆场)哎,来到了,里面有人吗?(乙上)
乙:谁呀?噢,您来了。有事吗?
甲:哼!你是干什么的?
乙:我是说相声的。
甲:我老爷过生日,想找个堂会,你去吗?
乙:可以去,我得要俩钱儿。
甲:可以,你要多少钱吧?
乙:一共几场?
甲:要五场女大鼓,一场戏法儿,一场河南坠子,一场双簧,一场相声。
乙:好啦,您给五十两吧!
甲:(惊奇)你要多少?五十两?
乙:我没多要啊。
甲:那我得还个价。
乙:你给多少?
甲:(用一个手指比量)
乙:噢!给我十两?
甲:不对!给你一百两。
乙:哎?你这不是还价,你这是多给我钱。这是什么意思?
甲:唉!你不知道,我是跑上房的,这钱我不花,是我老爷花,所以我这是向着你,你心里还能糊涂吗?
乙:噢!这么回事儿。我再打听您点儿事:你老爷是不是有什么忌讳?什么倒霉、丧气、别扭等等……
甲:哎!你还真挺聪明,我老爷倒没忌讳,就是有几样话不许您说。
乙:哪几样?
甲:我屈!我冤!我不知道。我睡着了。我没看见。假使你说出来,不但不给你钱,还得包赔损失。
乙:那好,我记住了。
甲:记住就好,你跟我来吧。
(乙跟甲走圆场)
甲:到了。你先在门外等一会儿,我把我老爷请出来。
(对内)有请老爷!
丙:(到桌子正中间一坐,像老爷过堂的样子)
甲:(用手绢把乙胳膊绑上拉着)
乙:哎,你绑我干什么?
甲:这不是绑你,这是袖标,要不人不认识你,怕不叫进去。
乙:噢,这是袖标,这不是绑我。
甲:你站起来,先领你到班房。
乙:哪?上堂会怎么先上班房?
甲:班房就是门房。
乙:噢。
甲:你先在旁边坐着等一会儿,我给你回禀一声。(甲向内请安)回禀老爷,×××叫我办着啦!
丙:你怎么去了这些日子?
甲:因为他没在本地。
丙:他跑哪儿去啦?
甲:他上趟上海,到了上海他就抢了两家银行,回到本地装模作样说相声,当时我没敢动手,不知道他带什么家伙。后来我追他到旅馆,翻出来两杆自来得,两箱子假钞票。老爷您甭动刑啦,他全都招啦。
乙:(害怕,要跑)
甲:哎!你上哪儿去?
乙:你别唬我啦,我全听明白啦,你不是找堂会,你是办案办不着啦,要拿我顶缸。
甲:你胡说八道,怎么拿你顶缸啦?
乙:你看你老爷那神气,惊堂木一拍,你说:“×××办着啦……”
甲:唉!你听错啦,我说×××我见着啦。
乙:怎么还说我“没在本地”?
甲:你不是出了趟门儿吗?
乙:怎么还“去趟上海”?
甲:你不是由本地到上海去了一趟吗?
乙:怎么还说我“抢了两家银行”?
甲:我说你到上海遇见两个同行。
乙:怎么还“当时没敢动手”?
甲:我说的是当时你很忙,我没能跟你接手&es;××带到。
丙:(拍惊堂木)把他带上来!
甲:站起来,站起来,在外边那么精神,到这阵儿怎么傻啦?
乙:哎,这叫什么话啊?
甲:我说你在外边说相声多精神,到这儿说怎么没精神哪?跪下!跪下!
乙:怎么,还得跪下呀?
甲:哎,你浑蛋,我这是向着你,跪不跪白跪,跪完了有赏钱。
乙:你赏钱也不行。
甲:(强迫的样子)你快跪下吧,浑蛋!
乙:哎?你怎么还骂人哪?
甲:唉!不是骂你,这是我心里骂我老爷小气,跑坏鞋还得我自己买。
乙:噢!不是骂我,是骂你老爷,下跪的可是我呢。
甲:跪下吧!
丙:(拍惊堂木,做察颜观色样子)
乙:(回头叫甲)喂,我不干啦,这不是堂会,你老爷把惊堂木一拍,我明白这个。
甲:唉,不是。我老爷近视眼,不细看,看不出来是谁。
丙:(拍惊堂木)下面跪的是XXX吗?
乙:是我。
丙:你好大胆子!
乙:不,我没胆子。(叫甲)出来,出来,怎么我上堂会还来个“好大胆子”?
甲:你不知道,我老爷夸奖你。昨天找堂会找来XXX,见我老爷不敢说话,今天你敢说话,我老爷夸奖你好大胆子。
乙:那我说什么呢?
甲:你得这么说:“哟嗬,胆子小还闹不到你这儿呢。”
乙:这么说行吗?
甲:没事,有事都有我呢。
乙:有你就没我啦。
丙:你叫XXX吗?
乙:是我。
丙:哈哈!你好大胆子。
乙:哟嗬!胆子小还闹不到你这儿呢。
丙:你抢过银行吗?
乙:没有。(叫甲)喂,出来吧,你老爷怎么问我“抢过银行”呢?
甲:你听错啦。我老爷问你找过同行吗?
乙:别忙,我合计合计:“我抢过银行”,“我找过同行”,这字眼儿可别扭。找我同行,那是我出的主意。
甲:那你就说“我出的主意呗”。
乙:噢,抢银行是我的主意?
甲:唉,找你同行。
乙:我听这字眼儿老害怕。
丙:是你抢的银行吗?
乙:(对观众说)我听着还像抢银行。(对丙)啊,是我出的主意。
丙:现在你有多少人马?
乙:净人没马。(叫甲)出来呗,怎么还闹出“人马”啦?
甲:对呀!我老爷问你有多少人?
乙:不是五场吗?那二十多人。
甲:别说五场二十多人,多说一个人多给一块钱车钱,你说“原先一百多人,现在还有五六十人”。
乙:干吗说这些呀?
甲:多说一个人不多给一块钱嘛。
乙:还点名吗?
甲:不点名。有什么错儿还有我哪。
乙:有你就没我啦。(转过脸冲丙跪)
丙:现在你有多少人马?
乙:原先一百多人,现在还有五六十人。
丙:人马都在何处窝藏?
乙:都在你家哪。(叫甲)哎,怎么“都在何处窝藏”?
甲:问你住的哪个栈房?
乙:我不是住小店儿嘛。
甲:别说住小店儿,远点儿说多给路费。
乙:那我怎么说哪?
甲:你说“天津,北京,上海,沈阳抽冷子也来两回”。
乙:这么说行吗?
甲:行。有什么错儿都有我哪。
乙:有你就没我啦。(冲丙跪)
丙:人马都在何处窝藏?
乙:天津,北京,上海,沈阳抽冷子也来两回。
丙:你可是那个头儿啊?
乙:我是……(叫甲)出来吧!我才听明白,我成头儿啦。
甲:什么头儿,找堂会找的谁?
乙:找的我呀。
甲:还是的呀,你不是找的那个头儿么,有什么不得朝你说吗?钱也交给你呀。
乙:噢!那我怎么说哪!
甲:你说“我就是头儿”。
乙:这么说行吗?
甲:没错儿,有事还有我哪。
乙:有你就没我啦。(冲丙跪)
丙:你可是那个头儿?
乙:啊,我就是头儿。
丙:老爷问你这话屈不屈?
乙:屈!(指甲)全都是他教给我的,怎么不屈哪。
甲:(过来)倒霉就倒到这句话上啦。方才我讲堂会,我不是告诉你,我老爷忌讳这些字,什么“我屈”,“我冤”,“我不知道”……都不许说。你怎么说屈呀?这堂会你要多少钱?
乙:我要五十两。
甲:我给你一百两。我老爷问你屈不屈,你一说屈,就不给钱了。
乙:那我怎么说?
甲:你得说“不屈”。我老爷往下还得问你怎么不屈,你说“情实不屈”。
乙:什么叫情实不屈?
甲:就是情属实处不屈。我老爷说“来人哪……”
乙:来人干什么?
甲:给你赏啊。
乙:噢,这就给钱。
甲:先给钱后听玩意儿。咱俩先试验试验吧。屈不屈?
乙:不屈。
甲:怎么不屈?
乙:情实不屈。
甲:来人哪!
乙:老爷赏钱。
甲:这不就对了嘛,打头儿来吧。回禀老爷,XXX叫我办着了。
丙:你怎么去了这些日子?
甲:因为他没在本地。
丙:他跑哪儿去啦?
甲:他上趟上海,到了上海他就抢了两家银行,回到本地装模作样说相声,当时我没敢动手,不知道他带什么家伙。后来我追他到旅馆,翻出来两杆自来得,两箱子假钞票。老爷您甭动刑啦,他全都招了。
丙:(拍惊堂木)把他带上来!
甲:跪跪跪!
乙:一跪老爷就给钱。(丙看乙)老爷眼神儿不好。
丙:下面跪的是XXX吗?
乙:是我。
丙:你好大胆子!
乙:哟嗬,胆子小还闹不到你这儿呢!
丙:你抢过银行吗?
乙:啊,是我出的主意。
丙:现在你有多少人马?
乙:原先一百多人,现在还有五六十人。
丙:人马都在何处窝藏?
乙:天津,北京,上海,沈阳抽冷子也来两回。
丙:你可是那个头儿?
乙:啊,我就是头儿。
丙:老爷问你这话屈不屈?
乙:不屈。
丙:怎么不屈?
乙:情实不屈。
丙:来人哪!
乙:老爷赏钱。
丙:枪毙!
乙:(高声)屈!
群口3人相声剧本二
乙:这回我说一段相声……
甲:(唱岔曲)“春至河开,绿柳时来……”
乙:这位也不知道是什么毛病!
丙:(用嘴弹过板儿)
乙:嗬,还带着弦儿来的。
甲:(接唱)“梨花放蕊 ,桃杏花开,遍地芽土内埋……”
丙:(用嘴弹过板儿)
乙:(拦)二位,二位,怎么意思?一个唱一个弹,我还说不说啦?
甲:你说你的,我唱我的呀。
乙:那多乱哪!我这场是相声,您二位一唱,我就没法儿说啦。
丙:你看台下坐着这么些位观众,有爱听说的,有爱听唱的,爱听说的就听低廉,爱听唱的就听我唱,咱们是井水不犯河水。
乙:不成您哪!那也得等我说完了你再唱。
甲:好吧,你先说,我在这儿先等一会儿。
乙:这回我说一段单口相声……
甲丙:(同时用手比划意思对乙不满)
乙:(发觉了)我说你二位在这儿演无声电影儿哪,指手划脚地干吗哪?
甲:这回我两人没唱呀?
乙:是啊,你比唱还厉害!你要想在这儿呆着就老实点儿,要不然你就活动活动。
丙:合着跟你这儿呆会儿还得受限制!
乙:你不会走吗?
甲:得,这回我不动行了吧。(一动也不动)
乙:我今天说一段X XX,这段就说明了……(发觉甲、丙)这倒好,这二位也不知道是哪儿的总是上这儿反省来啦。
丙:你说你的,就别管我啦!
乙:我也得说得了哇,你俩人二鬼把门一边儿一个,这瞧着多别扭哇。
甲:干脆你也甭一个人说了,今天我俩帮你说一段儿得啦。
乙:我可不怕你二位过意,你把相声看得太简单啦。
丙:本来吗,你这相声有什么呀?
乙:有什么?深沉大了,起码你得精通说、学、逗、唱四门技术成哪。
甲:那我得跟您打听打听,您这“说”有什么深沉哪?
乙:说点儿什么得生动有趣味,有头有尾,也甭管说多长的时间,得叫观众听着不烦。
丙:“学”是怎么回事儿?
乙:“学”也是一套技巧,学什么就得像什么。俗语说得好,装男像男,装女像女,男女不像,不如不装。
甲:“逗”哪?
乙:那更难啦,不论是南昆、北弋、东柳、西梆或西皮二簧、坠子、快板、大鼓、单弦、快书、岔曲儿,你得样样精通才行。
甲:那好啊,您别看我说上不行,唱上我行,这回我两人帮您唱一回得啦!
乙:你帮我唱什么呀?
甲:我对于岔曲儿很感兴趣,咱们就唱回岔曲儿得啦。
乙:唱岔曲你二位行吗?
甲:行吗?要讲究研究岔曲儿,也不论是现实的、传统的、写情的、写景的、创作的、改编的、我可不是跟您吹,我会个百八十段儿的。
丙:我也会个几十段儿。
乙:你二位也甭吹,岔曲儿会个百八十段儿的不算新鲜,唱可是唱,咱们可找那新鲜的唱,俗的可就别唱啦。
甲:嗐!你放心,有的是。
丙:咱们比着唱,看谁会得多。
甲:咱们谁先唱?
乙:让你先唱,我要先唱,回头你接不上来,归我欺负你。
丙:你先别卖撇邪。(冲甲)咱们俩人谁先唱?
甲:我先唱。(唱)“卸职入深山,隐云峰受享清闲……”
乙:(接)“闷来时抚琴饮酒山崖以前……”《风雨归舟》对不对,就您这玩意儿都臭街啦。
丙:噢,《风雨归舟》臭了街啦,没关系,这回我唱一个新的你接不上来啦。
乙:甭说大话,有能耐你唱!
丙:(唱)“有这么一个人儿,实在邪门儿……”
乙:(接)“背旮旯儿低头不语儿,牙咬嘴唇儿,两眼发直正出神儿。”这段叫《思想问题儿》对不对?就您这玩意儿,连我那儿的三岁的小孩儿都会唱。
丙:你接上来就得啦,干吗说便宜话呀?
甲:(对乙)你也甭放份儿,那俩不是俗了吗,这回我唱一个自己编的,你要再接得上来,从今以后我永远不说会唱岔曲儿!
乙:好,你唱吧。
甲:(唱)“树叶儿……
乙:(拦甲)您甭唱啦,就是以树叶儿为题的岔曲儿呀,这都是光绪二十六年以前的岔曲儿啦,您还唱什么劲儿呀!
甲:你先等等吧,你怎么见得我要唱以树叶儿为题的岔曲儿哪?
乙:你刚才唱出树叶儿来啦。
甲:即使我唱出“树叶儿”来,唱树叶儿的岔曲儿也多啦,有树叶儿青、树叶儿高、树叶儿长,你准知道我唱的那个呀?
丙:对呀!
乙:我跟您这么说吧,凡以树叶儿为题的岔曲儿我全会。
甲:噢,你全会,没告诉你我这是自己编的吗?你怎么能会哪?
乙:多咱哪!(向甲)你继续往下唱。
甲:这不结了吗!你听着,(唱)“树叶儿焦,树叶儿飘摇……”
丙:(用嘴弹过板儿)
甲:(接唱)“猪肉铺的耗子找煤铺的耗子撂跤,招得那切面铺的耗子把热闹瞧。猪肉铺的耗子使了个得合乐,煤铺的耗子使个大掼腰,招得那切面铺的耗子哈(卧牛)哈哈笑,大耗子追着小耗子跑,吓得那胆小的耗子往窝里挠(nao)。”
丙:(用嘴弹曲尾)
乙:(大怒)行了,行,别弹了,你也别唱了!
甲:怎么啦?
乙:怎么啦!你是唱啊,你是拿我开玩笑啊?再一说你开玩笑得有地方,在私底下,你怎么闹也没关系,你在舞台上这不是成心耍笑我吗!干脆你二位这么唱。我走行不行!
丙:你别走哇。
乙:我还不走哪,你也不听听他唱的是什么。
丙:他唱什么啦?
乙:啊……他唱的是……耗子。
丙:他唱耗子与你有什么关系呀!
乙:我不爱听。
丙:这都是没影儿的事。(问甲)嗨,我说,怎么回事儿呀?
甲:是这么回事儿,他(指乙)素日把白衣服都穿成灰色啦,总不爱洗,偏偏又爱喝酒,俩眼睛老喝得通红,有点儿胡子不多扎煞着,因为这个,大伙儿给他起了一个外号儿。
丙:叫什么呀?
甲:叫……叫耗子。
丙:(大笑)
乙:(急冲甲)这你就不对了,我托咐你多少回啦,不叫你拿我外号打哈哈!
丙:嗐!一个外号儿算什么呀!
乙:那也分在哪儿说,今儿个当着大伙儿说,大伙儿一乐,你说我这脸往哪儿搁,再一说,你为什么非在这个时候唱哪!
甲:现在不是正在除四害哪嘛!
乙:你还是成心找寻我不是?
丙:唉唉唉,你怎么又成心找寻你啦?
乙:你不知道。
甲:干脆我告诉你吧,他今年四十五岁是属耗子的。
丙:这倒巧了。
甲:他说耗子是他的本命神,他最迷信耗子,现在除四害谁家都在打耗子,可是他家不叫打。
丙:为什么?
甲:他说耗子是财神爷,要把耗子全给打死,他们家的风水就没啦。
丙:好,又封建,又迷信!
乙:是我怎么把你得罪啦。
丙:(把乙推到一边)你先别着急,听我说,现在人人都在捕鼠打耗子,你拦得住谁呀!
乙:(脸上不悦但又无办法,冲甲)以后还是少玩笑。
甲:我这也不算跟你玩笑啊。
乙:还不算玩笑哪?
甲:您老疑惑,一说耗子就是您哪,再一说耗子这东西多脏啊,您看您身上现在多干净啊。
乙:是呀。
甲:连一个虼蚤都没有。
丙:有虼蚤就传染鼠疫啦。
乙:我还是耗子啊!
甲:您老爱往那儿想。
乙:我没法儿不往那儿想,你老往那道儿上领我嘛。
甲:(向丙)您别看他过去封建迷信,现在他可不那样儿啦。
乙:唉,我思想早就转变啦。
甲:那天我还上他家去了哪,刚到门口儿,我一看他正围着笼子那儿转悠哪。
乙:对,笼子里有块窝头,我钻进去就出不来,耗子笼子是不是?
甲:什么呀,我说的是鸟儿笼子,那天你不是正喂鸟儿吗?
乙:你倒说清楚哇。
丙:他养活的是黄雀儿吗?
甲:不是黄雀儿,是老家贼。
乙:我养活老家贼干吗呀?
甲:您别看他挺干净,鸟儿笼子他可爱拾掇,招了好些个苍蝇、蚊子。
乙:这倒好,老鼠、麻雀、苍蝇、蚊子我家都占全啦。
甲:您看这个人最小心,出来进去老躲着那个夹子。
乙:噢,耗子夹子!
甲:什么呀,衣裳夹子,你在院子里晒衣服,不拿夹子夹上行吗?风一刮全跑了,你是留着神,千万别夹着脑袋。
乙:是呀,夹住尾巴也跑不了。
甲:我一瞧门儿还有“安妥”哪。
乙:噢,耗子药哇!
甲:嗐,我说您那门儿外头连车都没有,是安稳妥当。
乙:还安稳妥当。门口儿净是埋伏,我碰上那样儿也活不了。
甲:您放心,早把窝门儿堵死啦。
乙:得,这回我连窝都出不去啦。
甲:你不是把屋门儿堵死了,房山开了个门儿吗?
乙:我干吗那么折腾啊!你跟我没完了是怎么着?
丙:唉唉唉,你二位别往下搞了,越搞越深,咱们还是唱点儿吧!
乙:你别叫他唱啦,回头不定唱出什么来哪!
甲:我要真唱点儿有文有典的,你也得听得懂啊。
丙:没关系,他不懂我懂!
甲:好,我唱一段儿。(唱)“喜的是更深夜静,怕的是五鼓天明。”
乙:(向丙)您听见了没有,喜的是更深夜静,合着夜里我又溜达出来啦。
甲:我说你听不懂,你知道我唱的这段儿叫什么吗?
乙:不知道。您唱这段儿叫什么?
甲:我唱的是《罗成托梦》。
乙:《罗成托梦》这是怎么个内容?
甲:罗成在周西坡叫苏烈乱箭攒身,他的鬼魂要给家里托梦去鬼魂来不得更深夜静吗?五更鼓天明鬼就该回去啦,那儿有大白天满街上溜达的鬼。
乙:您这玩意儿太迷信啦。
甲:我唱的是《罗成托梦》,你认为我唱耗子哪。
乙:你就别找补啦。
丙:你别听这儿迷信,后头就不迷信啦。
乙:好,你继续往下唱。
甲:(唱)“喜的是更深夜静,怕的是五鼓天明。”
乙:鬼魂又来啦。
甲:(接唱)“住的是墙窟窿炕洞……”
乙:(问丙)鬼怎么住这地方啊?
丙:啊,鬼是住那儿。
甲:(唱)“与炉坑……”
乙:炉坑也住哇?
甲:(接唱)“吃的是残茶剩饭甭人盛……”
乙:(问丙)鬼敢情也吃饭哪?
丙:吃饭。
甲:(接唱)“身穿灰色的皮袄……”
乙:(问丙)鬼怎么还穿皮袄?
丙:鬼怕冷啊。
甲:(接唱)“一口钟,浑身上下无(卧牛)无有缘,最可喜正月十八鸾凤配成。”
乙:鸾凤配成是结婚不是?
甲:是啊!
乙:干吗非正月十八结婚呢。
甲:你怎么啦?正月十八耗子成家嘛!
乙:你还是开玩笑不是!我说你有新鲜的没有?
甲:好啦,这回我唱个新鲜的成不成?
丙:你唱吧。
甲:(唱)“碟碗频敲,盆罐山摇。”
乙:(冲丙)您捉见了没有?碟碗频敲,盆罐山摇。(用手比方)唏哩哗啦。合着我又出来啦!
甲:什么你又出来啦,我唱的是《纪小塘大闹严嵩府》。
乙:这又是怎么回事儿?
甲:严嵩是明朝的奸臣,有一天是他的生日,贺客盈门,严嵩把他家藏的古玩宝贝、心爱的东西都拿出来啦,摆在客厅叫人看,纪小塘最恨他,那天他也去啦,在袍袖里揣着一只白玉兔,借着乱的时候,就把这只兔儿撒到多宝客上啦,这只白兔上来下去这么一乱窜乱跑,把严嵩的古玩全给摔啦,一时大快人心,我唱的是《纪小塘大闹严嵩府》。
乙:好,又吓我一跳,您往下唱。
甲:(唱)“碟碗频敲,盆罐山摇,挺好的米面被它偷盗,新糊的顶棚被它嚼。”
丙:(用嘴弹过门)
甲:(接唱)“喂猫的剩饭不见了,常在那笼屉里吱(卧牛)吱吱叫,屋里没人到处乱跑,浑身上下无杂毛。”
乙:您唱的是大闹严嵩府吗?
甲:我这是耗子出窝。
乙:我一听就不对帐嘛!干脆我走,你爱唱什么唱什么。
丙:你走管什么呀,你也唱一个把他那个压下去那才叫有能耐哪!
乙:我唱什么呀。我倒是有词儿,这一生气全忘啦。
丙:您不是全忘了吗?没关系,这回我替您唱一段儿,咱们把他那气儿压下去,您看怎么样?
乙:好,那我谢谢您啦。
丙:(唱)“玳瑁声高,虎皮中瞧,金钩挂玉壮满膘,鞭打绣球把尾摇。”
乙:(冲甲)你听人家唱得多好。
丙:(接唱)“雪里送炭,把狸花找,玉狮子就在怀(卧牛)怀中抱,最可爱乌云盖雪无有杂毛。”
乙:(压甲)你听这个,你懂得吗?
甲:我不懂,他唱的是什么呀?
乙:啊……我还没打听哪!(问丙)您唱的这段儿叫什么呀?
丙:这段儿叫《八猫图》。
甲:怎么叫《八猫图》哇?
乙:我哪儿知道哇!(问丙)怎么叫《八猫图》哇?
丙:就是八样儿上谱的猫。
甲:够八样儿吗?
乙:够八……干脆你直接问他(指丙)得啦。
甲:(问丙)够八样吗?
丙:你听着:玳瑁、虎皮、金钩挂玉瓶、鞭打绣球、雪里送炭、狸花、玉狮子、乌云盖雪、这不是整八个花样吗!
乙:对,整八样儿。(问丙)干吗非得八个猫哇?
丙:因为耗子个儿太大,一个猫吃不了。
甲:对!得八猫分尸。
乙:我还活得了哇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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